第二十九章局中局（1/ 2）

洞壁上滴落的清水滴在刑无及的脸上，洗涤着近几日以来他所见的污浊，平复着五味杂陈的内心。

两个黑衣人站在他对面，看着他惬意地享受着清冽，洞口边还有一人在望风。

阵阵清凉令刑无及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，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黑衣人，刑无及苦笑一声，道：“徐玄北，许一木，你们两个人在我面前就不用戴面具了吧！”

“刑兄，果然好眼力。”南铉对于被刑无及看穿并不意外，倒是许一木尚有些犹豫，见南铉坦然摘了面具，他也才以真面目示人。

“没什么，这鹰塔里在逃的人不多！”刑无及道，“只是不知道外面那位是何许人也。”

“这个你不必知道。”南铉打断了刑无及，“和我说说你们的目的吧！”

“看来，陆大人猜的没错啊！”刑无及叹道。

“哦？连陆炳也知道此事。”

“略有耳闻，故让我等前来查证！”刑无及擦了擦脸，“严世藩要抓你是为了扳倒夏首辅，陆大人却不是为此。他老人家棋高一着，所以命我等缉拿你们！”

“这么说，陆炳知道曾将军派我们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了！”南铉有点不敢相信。

“是的，他也是个好人，并不想天下大乱，我辈受外虏欺凌！才让我等监视兵部缉拿你们，以便掌控局面。”刑无及平静地说道。

“和我说说好吗？”

“这个自然可以。”刑无及对于南铉的救命之恩还是相当感激地，“只是我想知道我那两个未死的弟兄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
“死了，不过没有一丝丝痛苦。”南铉也如实相告，“我在出那扇门前做的手脚，你放心吧！”

刑无及黯然神伤地沉默了半晌，无奈叹道：“也罢，也算是个解脱。”

“你想知道什么，问吧！”刑无及抬头看着南铉。

“陆炳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什么？”

“萨满！”刑无及没有犹豫，脱口而出。

“果然没错！”南铉怅然道，“看来此事真的不简单啊，处处皆是局中局啊！”

“陆大人只是和我说，有斥候告知他，鞑靼首领已经派出大批萨满术士渗入我大明！”刑无及此刻也是极想解开疑惑，故将实情以告，以便从南铉处获知更多详情，使事态明朗。

“你们的情报没错。”南铉拍拍许一木，示意他回避，去和禇霁风一起望风。许一木也是识相之人，见他们俩一出口就是大事，自然不敢再掺合。

“先前，我和李珍、王环三人伏击的就是一批鞑靼武士护卫的萨满术士！”南铉看着这个他先前躲避的溶洞，努力回忆着。

“难怪陆大人宁愿和严世藩翻脸也要让我们跟随兵部缉拿你们。”

“是啊，此事，事关重大，我想陆大人知道的恐怕不比我们知道的少？”

“怎么，这其中还有事？”

“那是自然，那天我们的伏击，杀死了所有的鞑靼武士，可是那几个术士我们一个都没抓到。”南铉叹了口气，接着说道：“要知道，那几个术士只是来打杂的，却个个擅长隐遁之术！”

“啊？”刑无及大惊失色。

“我想陆大人也应该有所察觉了，这些法术高强的萨满若是扮成道士混入京城，结交达官显贵，伺机接近痴迷修道的圣上，恐怕就真的要出大事了！”南已是不止一次如此大胆地猜想了，因为他认为这是完全可能发生的。

刑无及陷入了沉思，毕竟南铉说得不是没有道理。而且，现在回想起来，陆炳也确实如南铉所说的已经察觉了什么。

“玄北兄。”刑无及对于眼前这个救命恩人，以及最接近**的人，心生佩服，殷切希望他能解答这一切，“能否相信在下，并将此事尽数告知，但有所差，我无有不从。”

“本来大概的脉络我已经差不多清楚了，可是今天看陶白羽也来掺合此事，恐怕就不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了！”南铉不无担忧地说道。

“经历今天这一遭，我也觉得这趟水很混，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股势力胶结！”刑无及显然也是同意南铉说法的。

南铉抬头又看了看这黑漆漆的溶洞，回想起当日，他同禇霁风大破木尸，真是今非昔比。

“最起码我们得先把这鹰塔摸透了，才能顺藤摸瓜，按图索骥。我有直觉，这鹰塔里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！”

“我们这一闹，怕是连他们口中的总制大人都要出马了，大同的援兵也肯定会在一两日内到达。”刑无及苦笑道：“这鹰塔固若金汤，我们怕是插翅难逃啊。”

“这囚牢即使再坚固，我也不怵，我担心的是隐藏于幕后的高手。”

“在这种地方，始终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你！”

“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！作为囚徒，本就逃无可逃，只能绝地反击了！”南铉紧握双拳。

“关键是，我们现在如同盲人摸象，不得要领，也不知道这鹰塔的突破点在什么地方啊？”

“哈哈，老弟，这个你不用担心，我心中早有定夺！”南铉自信地微笑着。

刑无及不知道为什么南铉会如此自信，眼下的情形却也有由不得他多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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